【all王】殊途无归 23
“我选在夜里开会，你们没意见吧？”
张佳乐站在会议室的最前端，拿着个金属长杖在投影上戳戳点点。他的面前是一张长方形的会议桌，两边服装已经做了统一的人姿势各异，少有几个人正襟危坐。
眼下都是联盟各战队的队长和副队长，基本两两并排，等着在对反联盟组织发起奇袭的前一夜听张佳乐开会阐明状况。张佳乐是昨日亲自探查过奇袭对象基地位置的队长之一，被指派来给个战队的领头人开会，级别相近他们之间的交流也会方便很多。
“有意见也没法儿，时间紧迫。不过我觉得你们这些人少睡一晚上也没什么。”张佳乐接着说，也不在意下面的人是什么状态。主席不在，他们从全国各地紧急辗转过来也是疲惫异常，此时姿势松弛了点儿但没人会不注意听。
“那接下来就看大屏幕注意听我说了，我会详细点，有什么不明白的立刻提问。"
“啊二乐你话好多啊快切正题……”黄少天双手撑着下巴忍不住开口。
“轮得到你说别人话多啊！"张佳乐怒。
喻文州不在，没个人有足够的耐心听自己说话，黄少天才一会儿便憋的有点儿难受。但他也知道要说正事儿，只好在开始前侃了一下好久不见的张佳乐。
他身边坐着王杰希，是这里面少有的正襟危坐的其中之一，垂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用笔点着自己面前的纸。他们俩又是与会人员中唯二两个只身前来的战队代表。喻文州是身体原因，而邓复升则是因为在动乱期持续昏迷，在联盟这边的身份存疑，不被允许参与战前会议。黄少天觉得自己和王杰希似乎同病相怜，又好像不是，但能和他并排坐着倒也是件不错的事。
对于王杰希居然真能成功说服喻文州这件事，黄少天觉得挺不可思议，但再一想确实只有王杰希能说服喻文州了吧。他心里有点儿异样的酸意，也不知是为队长还是为暗恋对象。
底下都是些熟悉的老面孔，特殊时期也难得完全严肃起来，希望这次事件顺利解决的大家也不想气氛太过沉重。张佳乐又敲了敲屏幕，黄少天也跟着收起了那些有的没的想法。
“那边的情况说不上复杂，但挺棘手的。据我们所了解到的情况，基地在一所小学校的下方，并无地面建筑物。也就是说，从表面上看，那里就是一处正常的学校，有老师，有学生，每天正常上学放学。"
“正因如此，我们才选定将奇袭时间定在夜里。夜里敌人大概也不会放松警惕，但可以最大程度地避免他们拿学生来牵制我们。"
“不对吧。"张新杰摇了摇头，提出质疑，“在他们看来，我们就是一群会为了大局放弃一切的疯子，我认为他们不至于赌我们会在意学生的安危。”
“那你是说，基地在小学校之下只是巧合？”叶修原本仰靠在椅背上的身子倾上前来，看着张新杰目光疑惑。他摇头：“不可能，要说基地出现在地下建筑物的上方还好说，出现在学校的下方？两者的先后顺序你们懂吧？”
“哎哎我补充一点！”张佳乐叫停，“这所小学的背景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是三年前建造，虽然是私立学校，但也是有正规办学执照的。……至于三年前，这里是频繁出现变异种的无人区，经联盟清扫后也因其危险性过高而一直没有列入规划。为什么突然规划学校，怕也是有那边高层的介入……总之小学校在基地上方肯定不是巧合，原因嘛，存疑。”
“哎呀当然不是巧合啦！谁建学校打地基不看下面啊喂，我觉得这是老早的阴谋！你们有谁？学过建筑的？用专业知识说服大家啊！这学校和基地同时存在肯定没跑儿了，说不定学校只是个障眼法其实都是他们的老巢啊老巢！”黄少天憋了半天，开口就是一大串分析。
没有精通建筑的出来理他，张佳乐被他吵得一阵头痛：“都说了是真学校！一堆小学生体质都没觉醒反哪门子反啊！”
“还有一种可能。”一直安静听他们发言的王杰希突然开口。人们都看向他，王杰希抬起头接着说：“这群人同时也是学校的工作人员，教师后勤园丁都有可能是。至于学生，恐怕有一部分是他们的亲眷。”
此言一出大家都沉默了。学校在他们眼中都是童年的圣地，有着在变异种灾难出现之前最纯真安宁的记忆，是他们绝对不愿去染指的地方。如果这所学校和反联盟组织没有任何关系或是关系不大，他们都会去尽量规避对学校造成破坏。而现在王杰希的推测又把这份幻想破灭了几分，他说的“一部分”可能在学生群体里确实不在多数，但无论多少，可以肯定的是，又将有孩子失去自己的亲人。
无论如何没有人愿意在孩子面前动手，联盟并非冷血无情，夜晚也并非下策。眼下需要确定的便是王杰希的推测，以及如果成立，这些人下班后的去向是否真的合适在夜晚发动奇袭。
张佳乐调出了学校的设计图，看向他们：“根据王队的推测，我们明早需要安排至少两人亲自去学校探查。就可靠程度而言只能是你们这群队长……你们谁？”
“我来。”王杰希举手，“我们队里那几个人，我认识。”
“可他们不也认识你？”李轩问道。
王杰希揉了揉腕骨，沉静道：“你们任何一个人，他们都认识，只有我这里的信息是对等的，明白吗？”他所言有理有据，只有微草的卧底名单因方士谦是完全确定的，王杰希只消一眼，甚至一个背影，便可以确定是不是那些人。
张佳乐点了点头：“有道理，那就王队。我想想啊，另一个……”
“我去。”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队长们都还在各自考虑自己是否合适，这个声音出现地突然，却因其柔和的分贝和卓越的音色而并不显得突兀。大家循着声音望过去，是轮回战队的队长周泽楷。
见大家都看过来了，周泽楷抿了抿唇，继续声音不大但肯定道：“我去。”他坐的位置有点偏，又一直安安静静地没发言，大家讨论得火热也没多少人注意到他，此时他自告奋勇，大家免不了有些犹疑这位能力强悍却不善言辞的战队队长。
他身边的副队长江波涛把他看了一眼：“队长……”
叶修本来想和王杰希同去的，考虑的空当便被人捷足先登。他当然觉得自己的能力也合适去出这次任务，于情于理都该是他和王杰希一起去，便忍不住敲了敲桌面问道：“周队……不是我质疑你的能力，你……你那个，你说话，怎么做这种情报任务呢？”
周泽楷安安静静地看向叶修，此时他要做的并不是解释给叶修一个人，而是给在场的大家听。这次任务需要密切的合作交流和默契，正副队的组合应最为合适，但王杰希的出场导致这个组合将无法被考虑，那理所应当由黄少天或叶修这种交际能力过人的来和他组队。抛开作战能力不谈，周泽楷显然不符合这个标准。
“我，和王队。”周泽楷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王杰希，“认识，熟悉。”
王杰希一愣，点了点头。
“那我和老王更熟！”叶修和黄少天异口同声，而后瞪着眼看着对方。
“还有。”周泽楷不徐不疾，“我……”
大家都等着他说下去，一直十分从容的周泽楷却突然有些窘迫起来，开始支支吾吾：“我……那个……”
有人开始看他的副队江波涛，希望他能解释一下周泽楷想要说的话，但江波涛也有点儿懵，甚至对于他的队长为什么急于接手这次任务都十分不解。叶修和黄少天倒是突然乐得看周泽楷言不达意，等着他翻车好自己上位。
周泽楷的脸开始有些泛红。他咬了咬自己的下唇，指了指自己的脸：“我这样的……小孩子看了……”
“比较容易……”周泽楷的声音越来越细，最后也没成功把他的话说完整，倒是整个脸红完了。
在座的大家面面相觑，好像有点儿要摸到周泽楷想表达的意思了，一群大老爷们儿却总也绕不过去最后那个弯儿。叶修和黄少天都快被他急死了，愈发觉得要周泽楷同去简直要把他们家老王逼疯！
“他好看。”
楚云秀撩了一把垂到耳边的长发，一语惊人。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周泽楷：“是不是啊小周？”
周泽楷一惊，脸红得直接烧到了眼圈儿，慌忙高频率摇头，双手在面前快速摆动否定：“不不不！我……！”
被妹子一语点破的一群老爷们儿都呆呆地朝周泽楷望了过去，见那人年轻俊秀的脸上全是一片红霞，局促和窘迫布满了整个容颜，却仍旧是……好看！
操。窘迫脸红也这么好看，是那种不管扔到多高品质的人堆里都能被一眼揪出来的好看。
大家在心里都忍不住骂了一声，但这人是真的好看，没人会不对一个安静又好看的人产生亲近之感，尤其是小孩子。
“你就是好看，就你了！”楚云秀不耐烦地手一挥，止住了周泽楷欲来的否定三连。
“我是说……我比较讨小孩子喜欢……”周泽楷的声音太小，被完全淹没在大家的起哄和笑骂声中。他自家副队长也在笑，他有点儿无奈，悄悄往王杰希那边看了一眼。他将来的搭档一张冷峻淡漠的脸上居然也带上了不小的笑意，犹如春雪融化那一刻绽开的野芳。
周泽楷的双眼亮了亮，轻轻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王杰希似乎是察觉到视线朝他看了过来，笑容还停留在嘴角，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周泽楷的脸颊兀得又升温，目光躲闪地垂下了头。
“妈的……”张佳乐骂骂咧咧，“你帅你有理！那就你了！”
等王杰希移开了视线，周泽楷好不容易让自己的面颊恢复常态，一颗心却还是跳得剧烈。他觉得自家向导副队长肯定察觉到了，不然那憋笑的神情也不会一直卡在他脸上。
“设计图和结构图都传给你们了，可能和真实的并不完全符合，多加小心。”张佳乐提醒道。
王杰希和周泽楷都点了点头，开始大致地记忆图像。
“你们俩，肩负起人民的厚望！我们继续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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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还记得这个坑……不知道还有么人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