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王】殊途无归 22
本章庙药情深，微量黄周王，再祝贺喻总成功从本垒打回二垒（？？？）
蓝雨的特设医院距离大家的集合驻扎处还很有一段距离，王杰希向黄少天借了私车开过去，车窗迎着夜风大开，一路上心神飘忽。他不是不敢面对喻文州，只是在发现自己居然在组织和他见面的措辞时有些惊讶，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
最后他想了又想，还是顺便在路过的商店买了一提果篮，自己还很清楚地记得他喜欢什么水果不喜欢什么水果。
蓝雨的特设医院看上去很正规，四层的建筑几乎全部的窗口都亮着灯，被隐在深色的窗帘后。王杰希在一楼前台表明身份和来意后，接待的女医生立马起身要带他过去，王杰希谢绝了她的好意，问清了路线就自己去了。
蓝雨还是有女队员的嘛。王杰希边忍不住腹诽，边不徐不疾地往目的地走。喻文州在蓝雨的地位之高不必说，住的也理所当然是最好的单人病房，出入权限也很繁杂。如果不是因为打不通电话，王杰希一定会选择喊他从里面开门，而不是自己一道一道去验证。
待终于见到白色病床上那个沉默苍白的人时，王杰希还是感觉到胸口一阵闷痛。
“文州。”王杰希轻轻叩了叩最后一道门，唤道。
喻文州闻声躺着转过头来，眼底闪过一丝惊喜，唇角立马荡起温柔的微笑：“杰希，我不是在做梦吧？我又见到你了。”
王杰希走过去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自然地把被夜风吹得有点儿冰凉的手带着恶作剧般覆在他额头上：“别说胡话，你怎么会见不到我。”
凉凉的触觉带着血肉的柔软和指骨的错落抚在额上，喻文州的瞳仁微微一缩，本放在被子上的手抬起抓住了王杰希的手腕，又很快松开：“真的。”
王杰希收回手把他看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多余地帮他掖了掖被角。他们说起来也是许久未见，倒数第二次的通话不欢而散，最后一次的连线戛然而止，他们之间微妙的隔阂似乎再也不允许他们完全坦然地相对。
“要吃水果吗？”王杰希找了话题问他。
“不了杰希，你能陪我一会儿就足够了。”喻文州很快地答复道。
王杰希也不勉强，在他旁边拉过椅子坐下了。若是放在几年前，喻文州这样躺在病床上，他可能会再自然不过地拉过他的手握在掌心，而现在他看着身边这只插着吊针、青蓝与苍白交错的手，觉得冰冷，却什么也做不了。
心底确实有事，王杰希还没想好怎么开口，喻文州突然轻声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说？”
“……”
王杰希想说是的，但这样又显得他来只是为了说事，而事实并非如此，他是真的想来看看喻文州。他这么一考虑，就显得欲言又止，喻文州笑笑：“是劝我不要上场吗？”
王杰希觉得这个“劝”字听着很是别扭，好像自己是个什么谆谆善诱的人生导师，不著痕迹地皱了皱眉。
“少天让你来问的吧。”
“喻文州。”王杰希有点儿堵得慌，面上冷了一下。
喻文州也是一愣，好像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些什么，抿了抿唇再也不置一词，面上有些落寞的神色。
“我本来就打算来看你的。”喻文州还受着伤，王杰希的语气还是先一步软了下来，“你电话打到一半突然断线，我能放心的下？”
喻文州的面色也松了下来，微微一笑，却也避而不提自己的遭遇，只是问他：“嗯。微草还好吗？”
王杰希想了想：“算好的了。”
喻文州点点头，而后轻轻地叹出一口气。空气静默了一阵，只能听见床的另一边滴滴的仪器声。白色占主色调的房间待久了让人有些发闷，王杰希想着如果有机会的话，自己肯定会给他的床头柜放上一株鸢尾花，可能会舒服很多。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萦绕在鼻尖，好一会儿王杰希开口：
“很吃力吧。”
喻文州嘴角牵起一丝苦笑：“嗯。”
他的向导素的味道王杰希很熟悉，即使混杂着消毒水味也很容易被分辨出来，况且一发力便会渐渐地变浓。刚才王杰希就立马察觉到了喻文州的精神体在自己周身试探，但这次喻文州受的损伤很大，在完全恢复之前无法将向导的能力运转自如。王杰希突然意识到自己又是未结合状态了，和上次和喻文州面对面时没什么不同，但他接受了方士谦一部分精神体的精神图景又确实不一样了，如果喻文州还有余力进入，很轻易便能发现。
王杰希确信不需要自己来提醒，喻文州很清楚自己的状态，便只说了一句：“文州，留在这里。”
王杰希静静地看着他，期待他权衡后作出一个正确的决定。
“杰希，蓝雨现在缺向导，而我是一个向导，还是蓝雨的队长。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吗？”喻文州像是早察觉到王杰希会说这个，语气很平淡，
“为了战队，死在战场又何妨？”
“这只是一场战役，还远远没有结束。”
喻文州的答复让王杰希有些动气，语气也冷硬起来，“如果你还当救我是一个无可厚非的抉择，就别把自己白白浪费在这种地方。”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蓝雨，”喻文州咬牙，握了握拳，“太……”
他话没说出口，王杰希突然把手覆了上去，轻轻揉开他紧握的拳，上身也微微俯在他面前，和他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平静地注视着他的眸子：
“相信黄少天。而且，蓝雨只要有你在，就永远存在未来。你看叶修，就算只剩几个人，也能重新组成一支战队。”
那双眸子回望着他，突然染上了一层薄雾：“杰希……”
“我……”
看着他的神情，王杰希眼底冷了冷，突然直起身子，手收了回去抱在胸腔，脸也别开了去：“你别这样，我能说的已经说完了。”
喻文州在听他一番话后的眼神里饱含着痛苦和歉意，这让王杰希第一次真正面对别人的倔强坚忍和一意孤行时，才发觉那有多么的气人。明明两人都是明白人，自己刚才说的喻文州都清楚，几乎等同于废话，可他就是不愿去选择那条别人看来都正确的道路。王杰希放了句冷漠的话，简直想把喻文州敲回昏迷状态得了。
可他终究只是想想，到底忍住了。王杰希拿出自己最后的底牌，深吸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喻文州，确认一下，你还喜欢我对吗？”
喻文州少见地用了反问：“你说呢？”
王杰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接着说：“不久前才有个人对我说了这样的话，但我永远也无法回应他了。”
喻文州没说话，只是平静地把他望着。他心底有个人名，但并不想向王杰希核实。
“你刚才也相当于这样说了，但我得说，我现在也无法回应。”
喻文州张了张口：“你……”
“但这并不是永远。人只要还在，总会有回应。”王杰希很快地说道，“我不希望再有人给我一份无法回应的感情。”
王杰希站起身来，两手撑在他床边俯下身，重新凑近了他，近到双方的呼吸都扑在脸上。被他几乎禁锢在身下的喻文州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睫毛轻轻眨落在王杰希的眼底，那双南方人温润清亮的眸子有些无措地盯着他，亦如很多次那样，让王杰希心底泛起涟漪。王杰希撑在他身侧的双手也有些发颤，这个姿势若是撑不住，他就要完全伏在喻文州身上了。
“即便如此，你也要去吗？”
耳边突然传来王杰希轻声的询问。日思夜想的面容近在咫尺，喻文州只觉得胸闷气短，喉头发干。王杰希眼中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分明看上去是那样步步紧逼，却又好像混入了一丝柔情。
“我知道了，我……我留下。”
在自己快被人逼到窒息的前一刻，喻文州终于开口，而后成功吸入了第一口空气。
王杰希微微睁大了眼，眸光闪烁，睫毛微颤。他突然笑了，面色柔和下来，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得喻文州猝不及防被夺走了片刻的思考能力。
那个笑容转瞬即逝，王杰希重新垂下眸子，半直起身子想去调过快的点滴，喻文州却再也控制不住，由着空白的大脑作祟，本能般突然撑起上身一把抓了王杰希的衣领，准准地吻在他的唇上，不等人反应，便径直侵入口腔，瞬间便将这个吻加深到他们热恋时才有过的程度。
喻文州一手撑床，另一只手上的针管因他抓着王杰希的动作而脱落，带出一串殷红的血珠，从青白的手背滚落雪白的被单，洇上一串点墨般的深色。喻文州此刻是虚弱的，王杰希想要推开他逃离再容易不过，可他却做不到。王杰希有些呆滞地任由喻文州在他唇上啃吻，不知反抗，也不知回应，只是单单地承受着，承受着他不知隐忍了多久，仿佛溃堤般的瞬间释放，任他将所有的痛苦无奈，与爱意都发泄在这个深吻上。
喻文州用力到让人心疼，带着从吊瓶辗转流入口腔的苦涩，和一点过度接吻的痛楚。
两人都维持着不上不下的难受姿势，病房中只有急促的喘息声和旖旎的水声。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王杰希觉得自己大脑也要空白到背过气去时，喻文州放开了他。
他整个人颓然地跌回床铺，双臂疲软地平伸在两侧，血还顺着一只手缓缓地从静脉细细浸入床单。喻文州喘着气，双眼有些失神地望着王杰希直起身后露出的天花板。他睫毛是湿的、眼底也是湿的，甚至于额发也被细汗打湿，显得无力而无助。
王杰希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轻声问道：
“可以了？”
喻文州闭上眼，算是无声的回应。
王杰希最后把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离开，并轻轻带上房门。
帮他传讯了医生，王杰希又站在房门外好一会儿，手指轻轻覆上还火辣辣的唇瓣，直到疯狂跳动的心脏重回平稳，才快步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坐回从黄少天那借来的车，王杰希迅速点火挂挡，缓缓松开离合驶离蓝雨的医院，与身后那个好不容易劝说留下的故人越来越远。黄少天的车前挡风玻璃前摆着一张蓝雨战队的合照，正前方是他灿烂的笑容和喻文州温和的笑颜。王杰希忍不住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视线渐渐从那个人脸上移到后方的人群中，也都是一张张笑脸，只是不知道是否都还健在。喻文州作为战队队长的心情王杰希怎会不懂，若是他本人站在他的立场之上，他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那个破釜沉舟的人。能劝服喻文州简直算是一个奇迹，但结果也足够王杰希松了一大口气。
由于G市进入了紧急状态，夜晚的街道人流和车辆都大大减少，他车速开得快，很快就回到了联盟的集聚点。
王杰希下车之前打开车厢去拿喻文州写好要交给战队的书面指令，却发现自己放的时候太急，给冲到深处去了。他伸直手掌去捞，勉强夹住了纸页，终于给拿了回来，却带出了一张硬硬的纸片，飘飘忽忽落到脚下去了。大小和材质看上去像是一张倒扣的照片，王杰希附身去捡，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却在看见画面内容时愣住了。
那是一张他的照片，半身照穿着联盟军校的制服，头微微偏向一边，双眼不知看向何处，双唇微启，阳光轻轻柔柔地落在他那时尚显青涩的面容上，显得他瞳孔透亮。总之，怎么看怎么像一张偷拍的照片。
王杰希对此没有一点儿印象，愣愣地看了一会儿，蹙着眉忍不住伸手挠了挠头。
没再多想，王杰希拿起喻文州的信，重新把照片塞回黄少天的车里，摇摇头打开了车门。
基地内到处都有人在行色匆匆，王杰希一直走到内院门口，迎面遇上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人身着轮回战队的制服，身形挺拔，月光下的面容俊秀地惊心动魄，看见王杰希后，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
“前辈？”
“周泽……周队？”
王杰希也是一愣，和一步开外的轮回队长面面相觑。
周泽楷浅浅地笑了，微微颔首:“前辈好。”
王杰希摆摆手:“别喊前辈。喊名字或王队就好。”
不太善言辞的周泽楷看上去有点儿踟蹰，牙齿刮了刮下唇，小心开口:“王队……是回战队吗？”
除了身高又拔起来一些，周泽楷还如记忆中一样，安安静静，但少了拘谨，多了些战队队长的从容。王杰希不由自主地勾了勾嘴角:“先去趟蓝雨。”
周泽楷轻轻点头，视线轻飘飘地游走在王杰希脸上，而后有那么几秒钟的定格。王杰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即便是在晦明不定的夜色中，也让他不自在起来，抬手放在唇边掩饰性地咳了两声:“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周泽楷依旧是几近乖顺地看着他点点头:“嗯。”
王杰希和他错身走过，回头冲他笑了笑:“加油。”
周泽楷微微睁大了眼，张了张口:“好，前辈。”
称呼又变了回去，王杰希也没在意，又冲他笑笑，独自离开了。周泽楷还站在原地没动，冲着王杰希离去的方向默立。夜风把他的发丝轻轻地扫在脸颊上，他抬手触了触，那里从刚刚开始就有点发热，好在月光不亮，王杰希又没注意。
周泽楷觉得王杰希和以前挺不一样的，似乎是经历了很多事。上一次见他还是在联盟军校，后来王杰希肄业，他还要继续修习两年，分配去轮回后两人也极少有任务上的交流。
以前的事，王杰希看上去像是忘了。又或者，他从来都没在意过。
周泽楷的眼底荡起一层少有的情绪，好看的眉头微微蹙了蹙，把他的背影又深深地看了一眼，也转身走向不远处的灯光。
Tbc 23
《殊途无归》连载了也有一个半月了，字数也破了10w，算是我第一次写长的了哈哈哈……感谢评论红心蓝手的天使们的陪伴，不嫌弃生涩的我233333
写到这里先告一段落啦，我也得去忙竞选了，后续剧情我还得好好整理一下，不过很快就完结啦。何时再回来更我还没想好……不会弃坑就是了( ‘-ωก̀ )
说实话写长篇还是挺累的，特别是手写剧情和修文的时候23333 还是很希望看见评论的，建议啊意见啊什么的都好！大家如果有什么想要的剧情发展(比如:给xx一个好结局吧)也可以评论的，买股也到最后时期了，我这人真正写出来的时候不知不觉剧情和最初的设想就很有挺大差别的，也许就真如此啦233333
啊不啰嗦了，暂弧，爱你们。❤
（悄悄问一句这风情万种的老王不渣吧……？）